口述/尚扬

　　文/陆薇

　　尚扬研究生毕业后，到了1985年，他把自己的学生方少华、魏光庆(当时在浙美)、田辉(当时在广美)，都调到湖北美术学院的油画系，油画系的力量一下子强大起来，教学现状和格局也因此改变。

　　1986年，湖北美术学院的艺术家组织群展“部落?部落”，方少华等青年艺术家是主要力量，尚扬也在其中。参展作品有油画、雕塑、装置等，就形态而言还是比较现代主义的，当时在湖北是个了不起的事情，激起了湖北美术界一些保守派的反对，甚至要去告状，尚扬他们则积极支持。当时彭德在《美术思潮》当主编，在展览准备好之后，头天晚上临时要拟一个文章，尚扬就写了一首诗，登在上面。

　　20世纪80年代，国内各省份之间的艺术圈，联系不是很多。一是因为通讯不发达，二是因为全国性的展览很少，通气机会也少。各地的艺术家大多数还是通过刊物了解不同地方的情况，知道哪里有些什么人，比如云南有张晓刚、毛旭辉、叶永青他们。有一段时间，尚扬听说张晓刚在云南待得不是很好，虽然并不认识，但通过刊物知道他，就想把他调到湖北美术学院来，大家都赞同，尚扬也去跟学校说了这事，但不久后听说张晓刚已经回到四川美院去了，这才作罢。有趣的是张晓刚自己从来不知道，在湖北美术学院还有围绕他而起的这么一个插曲。直到2007年，在李小山组织的名家素描展上，张晓刚、岳敏君和尚扬坐在一起，聊起以前的事情，才知道这件事。

　　1985年左右，尚扬和方少华一起带过石冲这个班，方少华教的多一些，87年石冲毕业，又开始带刚进校的曾梵志这个班。总的来说，湖北艺术学院这几拨人，有个特点就是老师和学生的年纪相差不大，又志同道合，关系很好，很多都成了朋友。1986年，尚扬接到张培力的信，说自己想从浙美调到尚扬所在的湖北艺术学院，大概是因为妻子的工作问题。尚扬去学校做工作，都安排好了。后来，1987年12月在一个展览上碰到张培力，张对尚扬说妻子的工作问题已经解决，就不来了。

　　到了1988年底，王广义从珠海调到湖北武汉轻工大学，也想来湖北艺术学院，尚扬就带他去找自己以前的班主任冯劲松，冯老师是个很好的人，很支持。但是画院的人反对，没办法，王广义就呆在轻工学院。

　　差不多同一时期，黄永砯也来到武汉，也想到湖北艺术学院，尚扬又去找冯老师，也获得同意。但是黄永砯的夫人沈远是学国画的，而画院的人比较保守，又反对。尚扬就去武汉大学找到建筑系的老师赵斌。当时的武大建筑系，因为有赵斌在，引进了任戬和舒群，这两个人和王广义一块儿，都是北方群体的重要成员。赵斌就对尚扬说，建筑系已经有两个学艺术的了，如果再来一个画画的，可能会有人反对。正在尚扬想方设法要解决黄永砯、沈远夫妇的工作问题时，黄永砯和顾德新、杨诘昌接到了巴黎大地魔术师展览的邀请，就去了巴黎，后来定居在那里。

　　这前后几年，一连串的调动事件，并非谁有意要把人都聚到一起，只是因为大家都志趣相投，即便不认识，也愿意互相帮忙。尚扬年纪稍长，当时在湖北美术学院已经很有声望，自然而然像各路豪杰的大哥一样，担当起行侠仗义的重任。